作者 | 云昭
谷歌掌舵人Sundar Pichai似乎没有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近日，根据《纽约时报》看到的一份内部备忘录，Sundar把ChatGPT被调整成了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并“调整了公司内部众多组织的工作，以应对ChatGPT的威胁”，同时从其他部门抽调员工来应对OpenAI计划面临的威胁。
此外，谷歌将于5月发布一系列人工智能公告，以应对这家搜索巨头商业模式面临的日益严重的危险。但这些只是功能性产品的查漏补缺，远远不够。
谷歌到底在担心什么?仅仅是ChatGPT?
一、谷歌怕了
1.用户注意力转移，直接影响收入
谷歌如此紧张的部分原因可能是广告收益，相比之下，聊天机器人一问一答就可输出结果，而搜索引擎需要在千万词条和广告中浏览选择。
谷歌在搜索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已有20年，任何威胁到这一利润丰厚的业务(占Alphabet利润的90%左右)的事情，都是Sundar很有理由担心的。
曾经的谷歌广告团队负责人Sridhar Ramaswamy表示，ChatGPT的使用，从一定程度上阻止了用户点击带有广告的谷歌链接。而广告，在2021年为谷歌挣取2080亿美元，占Alphabet总收入的81%。
部分业内专家认为，谷歌可能会专注于改进其搜索引擎，而不是将其下架。
2.起大早赶晚集，革新态度不坚决
图：theregister
谷歌遇到了潜在的威胁：ChatGPT，谷歌核心产品——搜索，将被AI系统替代，类似的言论前段时间就存在过，只是当时没有引起管理者的注意。
因为众所周知，谷歌本身就是一家人工智能巨头。
掀起AI研究热潮的AlphaGo就是如此，2021年11月的AlphaFold的推出，更是登上Nature，令世人惊叹。再到今年2月的AlphaCode，在编程测试上击败了一半的程序员。甚至聊天机器人方面，5月的I/O大会上，也公布了其最新的人工智能系统LaMDA。然而，谷歌在对话式AI方面，一直没有公开，给出的理由是，一准确性还不够，二对容易对用户造成伤害。
当然，业内专家却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看来，谷歌一直处于纠结状态，对于AI的定位和力度，排在广告收益之后。
搜索算法本身的价值在于高效找到答案，但商业的贪婪总是会让算法变得迟钝、不相关。
问题如果解决得太快太容易解决，于搜索引擎而言，就没有办法开辟出更多的位置留给广告，这不只是谷歌一家的问题所在，而是所有搜索引擎商业公司面临的问题。
对于那些已经在“定义市场”这件事情上，取得了非凡成功的企业来说，很难再采取完全不同的行动。
二、用户：Sundar的担心是对的
从用户的角度看，相较ChatGPT、StackOverflow而言，谷歌搜索的体验是最糟糕的。原因很明显：用户搜索时想要的是答案，而不是有一个中间人推送一堆链接列表。
同样是搜索，有一个例子可以恰如其分道出ChatGPT、Google搜索、Stack Overflow上的不同搜索体验。
一位开发者曾评论道：有了ChatGPT，在研究东西时，我可能会减少一半甚至更多的谷歌使用量。即使ChatGPT经常给出不正确的结果，两者也有如天壤之别。
例如，这位开发者可以问“请给我找一个可以做XX的语言库，要求是有某个许可证。”然后“请告诉我X库相对于Y的优势”可以总结出每个库的优点。然后可以继续问“请使用X库实现一些基本的东西”，它实际上提供了一个如何使用库的示例。
虽然有时示例不正确，但可以访问该库的网站，使用示例中已有的指南来翻阅文档。
这比到处充斥着垃圾链接的Google搜索结果要容易得多，这些垃圾通常是人工智能编写的，看起来对SEO来说是合法的，但完全是错误的。
接着提一下Stack Overflow，开发者在搜索感兴趣的问题后，得到的第一个答案，往往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应该这样做。”可想而知，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但给这个答案的点赞者反而会觉得很厉害。
可见，ChatGPT的魅力，在于对话式的搜索，满足了真正解决问题的需求，而且符合人们沟通解决问题的习惯，体验不错。
当我在谷歌上搜索某个东西时，我不想要一个链接列表，我想要一个答案。聊天则省去了这个中间步骤。
至于给出答案准确与否的问题，也是人们所关心的，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价值堪比数百万美元甚至更高。
目前为止，一家外媒的评论者在测试中发现，ChatGPT的得到的答案，与他通常在谷歌上搜索的东西的准确性相当接近——即使不是100%正确的聊天，也比随机的有算法偏见的链接列表更好(搜索引擎被吐槽最多的就是首页全是广告)。
Sundar非常担心是对的。
三、广告这个萧何，玩坏了搜索
20年来，谷歌已经从一个充满创新活力的创业公司，成长为伴有变革困扰的科技巨头。
而一直以来对于流量广告这种商业模式的依赖，现在也成为了巨头面临变革时的枷锁。
正如评论者所言：给出答案的相关性正在下降，就像谷歌的受欢迎程度一样。
例如：搜索一部电影的名字，谷歌会给你Wikipedia和imdb.com，它们会轮流成为第一个结果，然后是第二个。
再比如，一位鼓手在搜索一张专辑中的音乐家是谁时，以前会得到有关于问题的内页说明，但现在返回的却只是购买歌曲、专辑或150里外有家音响店。
还有一个例子，当用户没有透露真实地址的时候，谷歌搜索仍然没有设法过滤掉那些被编码为本地企业的网站。这就导致，如果用户正在寻找在自己所在地区，销售某种商品的商店时，却返回一个从数百英里外的“服务”公司的结果。
对于此，人们往往归咎于SEO行业。20年前，谷歌开始主导搜索市场，但随着“SEO”行业涌入，不遗余力地致力于让谷歌结果变得不那么有用。
ChatGPT的优势在于它尚未引起SEO人的注意。但也许很快，如果谷歌不试图阻拦将SEO行业的注意力吸引到它的新对手身上，ChatGPT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四、写在最后
究竟ChatGPT是一时爆火，还是能成为将AI从学术界破圈到主流人群的应用产品，从目前的可能性看，发展为后者的潜力还是足够强劲的。当然，缺点也比较突出，比如现在都是已有资料的整合，没有很好的引入新内容，再比如经不起严谨的逻辑推敲等等。
而于谷歌而言，明显是看到了这个新对手的种种可能。然而多年来，从AlphaGo到AlphaFold、AlphaCode，谷歌对于人工智能的创新力度有目共睹，对于AIGC这个板块，同样也发布了LaMDA，只是出于现有广告模式的顾虑，对于这种形式的发展前景，似乎没有足够的推动决心。
ChatGPT的来临，让我们看到了搜索的“实用主义”，这将加速让掌舵者意识到了潜在的商业危险。与其说此时的谷歌，是“起大早，赶晚集”的懊悔，不如说是一场“自我革命”修炼的新开始。
虽然，谷歌的核心产品搜索是否会被能够给出更准确研究结果的人工智能系统取代，这是一个很大的假设。但正如华盛顿大学教授玛Margaret O’Mara所言：“没有哪家公司是不可战胜的;所有公司都是脆弱的。”